我家香香


 


  曾經,因為我的長相,被一家公司錄取。事情經過是這樣的......


 


  當年找工作都是翻報紙,我將符合資格、有興趣、不排斥的工作圈選起來,再分別寄出履歷。某天,接到一通某出版社的電話,來電的是一位年輕女性,跟我約了時間去他們公司面試。


 


  到了面試的那天,我準時到達。那是一間出版教學用書的出版社,就我看到的一些書籍,應該是有關理工方面的教科書。公司不大,走進一樓大門,就是一間辦公室。辦公室面積頗小,沒有裝潢,只有水泥牆壁、磨石子地板、和最普通的日光燈。在那個大約十多坪的空間裡,左右兩面牆放著滿是書本的木製書櫃,辦公室中央擺放了六張併在一起的舊式木製辦公桌,桌子之間沒有隔板,那裡坐著六位面無表情的女生,三對三、面對面的一起工作。


 


  我進去之後,告知來面試,其中一個女生打了通電話,接著指一指裡面的樓梯,讓我上二樓。走上木板樓梯上了二樓,地板也變成木板了。首先看到的是一條走廊,走廊右邊有兩間小小的辦公室,靠外面的那間走出來一位小姐,客氣的跟我說了幾句話,然後帶我到裡面那間辦公室。


 


  那間辦公室就是老闆的辦公室,和一樓一樣的木製辦公桌(只是大了點)、一樣的書櫃、一樣的日光燈。老闆是一位年約五十多歲的男性,他的穿著,一如公司的的擺設,簡單、樸素、沒有多餘的裝飾。


 


  待我坐下,老闆告訴我,他找我來面試就是要錄取我。看著我疑惑的眼神,老闆說:「其實我收到好幾張履歷表。」接著他拿著放在桌子上的一疊履歷,從中拿出我的那一張。


 


  老闆又說:「你們這些應徵者的資格都差不多,我看到你的長相,覺得你應該不錯,所以決定錄用你。你也看到我們這邊都是女孩子,女生聚在一起,難免有人小心眼,會有些小摩擦。看你的面向,感覺你的個性很好,應該可以和大家好好相處。你在這裡是新人,態度謙虛一點,有什麼不懂的就向同事請教,久了之後,你會覺得在我們這裡工作很好。」


 


  老實說,聽了這一番話,我不想留下來工作。什麼小心眼?什麼摩擦?什麼我的個性很好?感覺上公司氣氛不太好,同事相處不太融洽,難怪我剛進一樓辦公室的時候,沒人主動理我,雖然大家認真辦公,但如果是我,看到有人來面試,一定會看一下、點個頭。


 


  接著老闆談到了薪資和上班時間,如我料想,薪水兩萬出頭,但工作時間就有點不滿意了。當時沒有週休二日,但公教人員和一般公司星期六是工作半天,這家出版社星期六卻要工作整天。這我得好好考慮了,工作時間比人家長,可是薪水沒有比較多(當時文組大學畢業生的薪水約兩萬五左右)。


 


  後來,老闆問我什麼時候可以上班,我告知下個星期要去香港旅遊(真的),最快也要下下星期一,老闆竟然願意等我。我又說,想和父母討論一下,過兩天再給答覆。老闆說他隔天要出差,我可以打電話給他的秘書,也就是他的女兒。


 


  就這樣,我回家了。後來當然是拒絕了這份工作,原因有好幾個,包括了同事相處問題、星期六要工作整天、薪水不滿意、還有一個讓我很在意的事情。


 


  老闆的辦公桌上放了一台監視器,畫面就是一樓的辦公室,雖然攝影機是對著大門口,但是辦公室很小,整間都看得到。難怪那些女生面無表情的埋頭苦幹,原來老闆一直在看。這令人超級不舒服,完全不能偷懶一下,而且想到時時刻刻都被監視著,那些女生情緒不佳是正常的吧!


 


  這是我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,因為長相而被錄取,這該怎麼說呢?就是面相太好了吧!至於我長什麼樣子,看我家香香就知道了,白白的,臉蛋「澎皮」。如果這麼說還不清楚的話,那麼引用一位大學男同學對我說的話:


 


  「你是鵝蛋臉耶!可是是泡了水腫起來的鵝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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